289 以厨会友-《我的饭馆通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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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任意点菜其实无关紧要,王辩和周端看过吴记的食单,知道此间的菜品多为吴掌柜自创,别处绝无。新客登门,自己点菜反而不得要领。

    吴掌柜备下的这三道菜,即便不是他最拿手的,也该是店里的招牌……

    不对。

    王辩心思电转,问道:“可否取贵店食单一观?”

    李二郎取来两份谢清欢昨日抄写的食单,递给两桌客人。

    吴记川饭突然爆火后,谢正亮和王辩都让人抄录了一份吴记的食单,同自家铛头仔细研究过。

    只不过,当时抄录的是上个版本的。

    如今拿到新版食单一看,四人同时惊“咦”出声,其上所列菜品竟有较大幅度的改动!

    入冬后,京中稍具规模的食肆多会更换食单,增删菜品,此事本是寻常。

    不寻常之处在于:一眼扫下来,尽是些新奇陌生的菜名!

    吴掌柜这推陈出新的能力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单看这些菜名,莫说看不出和川饭有所关联,纵是北食、南食,亦毫不相干,当真得神仙点化,凭空自创?

    还是说,果如周铛头所言,不过是新瓶装旧酒,换了个名字罢了?

    王辩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奇道:“雪花鸡淖和宝塔肉似乎不在这份食单上?”

    若是招牌菜,没道理不写进食单。

    李二郎如实作答:“雪花鸡淖只供雅间且须提前预订,宝塔肉则是吴掌柜特为诸位所烹,不作市售。”

    四人恍然,既感慨于吴掌柜的诚意,又暗暗吃惊。

    这位无名氏在大量推陈出新的同时,竟还藏了一手!

    不,很可能不止一手……

    王辩抬头看向周铛头,眼神分明在问:“这合理么?”

    在座只周端一个庖厨,且是行内翘楚,自然最具发言权。

    他轻轻摇头道:“尝过再说。”

    菜名固然别具一格,但在品尝之前,谁也说不准这些新菜到底有多新,倘若只是在现有菜式的基础上略作改良,那便还算合理。

    当李二郎呈上两碗千丝豆腐,望着碗中柔柔漾开的万千细丝,但见莹白、深褐、黑亮、鲜红和青翠之色相互牵绕,汤面清雅如画,周端沉默了。

    王辩脱口问出每个新客都会问的问题:“这、这真是豆腐?!”

    无需李二郎回答,他已经嗅到扑面而来的豆香,定是豆腐无疑。

    细,太细了!真如千缕发丝一般!

    舀起一勺汤羹品尝,这汤汁看似清澈寡淡,实则入口鲜醇,脂香浓郁,显是以鸡、鱼等肉材吊成的高汤,裹着豆香和菌菇的清气,层层迭迭,回味绵长。

    前无古人的创意,巅峰造极的刀工,以及香浓丰富的滋味,即便放在矾楼,也足以充当镇店之肴!

    这还只是店堂里出售的菜品,雅间的菜品又当如何?不作市售的菜品又该是何等……

    周端刹住念头,不敢再往下想,心底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事情似乎正朝着最离奇的方向发展。

    谢家父子早已尝过此菜,饶有兴致地打量隔壁桌二人的神色变化。

    酒楼生意虽然远不如水运贩货的利润丰厚,却是结识达官显贵的有效途径。

    谢居安经营高阳正店十数载,花了不少心思,凭借食材优势,将原本濒临倒闭的酒楼一路做到了稳居京中第三,单论坊间知名度,或可与潘楼争一争第二。

    但终究被矾楼稳压一头。

    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位周铛头。

    食行干到最后,比的不再是食材,而是庖厨。

    谢居安曾也试图以高酬挖角,怎奈周端与矾楼的东家冯舜朝私交甚笃,靠钱财断无可能挖走。

    矾楼、潘楼和高阳正店明面上是友家,彼此见了面都笑吟吟,私下里却暗自较劲。

    谁会甘愿一辈子屈居老二、老三?何况谢居安素来争强好胜,要么不做,既然做了,便要做第一!

    他原本相中了郭庆,只待对方出宫,便请其于自家酒楼掌灶。

    此时见周端满面惊奇之色,忽然又想:郭、周二人乃同门师兄弟,未必能破招,可这无名氏剑走偏锋,此间菜肴似乎连周铛头都前所未见,若能得其相助,或可出奇制胜!

    正盘算着,灶间布帘突然掀起,李二郎捧盘而出。

    “雪花鸡淖——”

    两盘蓬松“雪山”呈于桌前,四双眼睛齐刷刷落于其上。

    又是一道奇菜!

    单看菜名和成菜的造型,尚不知其所以然,当蓬松雪团在口中化开,鸡鲜与蛋香在唇齿间交融弥漫之际,四人瞬间明了。

    原是化鸡为雪!

    周端难以置信,再三品尝,确为鸡肉无疑,混着蛋清同炒而成。

    千丝豆腐已然远超预期,但做法还算常规,至于旁人能否做到,却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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