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来此是为了劝谏。”声如洪钟的牧师语气相当生硬,听起来比起劝谏更像是指责,“尊敬的阁下,我听闻您意图赦免天狮战团向混沌屈膝的罪行。您作为帝皇天音的传递者,一言一行都应彰显帝皇的意志。不论我的这些血亲兄弟们是否自愿,又或者因此而达成了怎样的功绩,他们已经被玷污的事实都不容否定。我感激您对天狮战团的爱重与怜悯,但也恳求您给予他们作为一个犯了罪的阿斯塔特战团应有的结局,允许他们在激烈的战场上光荣地死去。”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没有觉得索恩牧师这种逼宫一般的态度是冒犯,也并不对他所表达的观点感到惊讶:“感谢您直指核心的表达,您的意见非常明确。天狮战团的诸位,尤其是萨拉克斯牧师,其实也有着与您大差不差的疑虑,我恰巧正在尝试打消它们。请您也坐下来吃些东西,一起听听我的观点吧。” 食堂中的影从者端来了新的座椅和一套餐具,在拼凑出的长桌下首加了一个合适的座位。索恩颇有疑虑地看着那些黑影,并不肯就坐。他的确已遵循多恩的命令,在风暴边界号上驻扎了一小段时间,也在这期间接受了船上这些黑影是藤丸立香使役的从者这个事实,并且结合对方的身份背景自发地将这些怎么看怎么亚空间生物的东西合理化了一番。他姑且能够接受这些东西的存在,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对它们毫无芥蒂。 “恕我不能同意您的观点。”责难者战团的牧师坚持站在原地,“您或许以为自己正在代表帝皇做出宽恕,展现仁慈,可当仁慈被放在一个不恰当的场合上,就会变成残忍。或许现如今的天狮战团可以通过最为严苛的纯洁测试,或许他们的灵魂确实是洁净的,没有向混沌屈服,但除了帝皇之外,谁又能确认这一点呢?天狮战团的战斗兄弟们只有在自己人生的终点、灵魂离开躯壳之时,在帝皇审视的目光和涤荡罪恶的业火之下才能得到解脱。您的一时‘仁慈’不但将会在未来不停地折磨炙烤他们的心灵,这些裂隙将会给真正的混沌留下可乘之机,还会向帝国传递一个错误的讯号:难道做下了‘与混沌互相苟且’这种灵魂该被投入到炼狱当中灼烧的事情之后,还能够得到赦免吗?” 藤丸立香叹了口气:按这个逻辑整个房间里最该死的首先是她,类似的表达她真的已经说腻了。 “那么我们不会把这种讯号传递出去。”她耸了耸肩,示意了一下边上的禁军,“有关怎样在官方口径上处理这件事,这方面我已经和马库斯讨论过了。天狮战团将会以带罪之身的名义接受迦勒底的监管,并在万夫团的督导之下进行补员重建,以确保战团的新血们在思想和躯体上都保持纯洁,期限不定,直到禁军认为他们可以重新履行一个正常的阿斯塔特战团需要履行的战争义务为止。至于我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可从来没说这是因为我‘仁慈’。” “……什么?” “在您进入到这个房间之前,索恩牧师,我正在劝说维兰战团长带领他的战斗兄弟们,一同忍受这非自愿地加诸于他们身上的罪恶,劝说他们忍耐着耻辱和痛苦活下去,继续为帝国效力。”藤丸立香自嘲地笑了笑,“难道我不清楚帝国中绝大多数区域的人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吗?难道我不理解在战场上迎接荣耀之死才是阿斯塔特的毕生追求吗?但我还是举办了这场宴会,劝说他们把自己的目光从他们所渴求的结局上转移开,投向未知的明天。这不是仁慈,索恩牧师。我在劝说他们放弃最终的解脱,劝说他们继续忍受自己已经承受过的痛苦,也忍受未来他们也必将承受的、尚未施加下来的痛苦。这宴会与劝说是我在独断专行之下所做出的尝试,是与整个帝国的文化惯性逆行的傲慢与冷酷。” 索恩没有说话。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的沉默是因为过分的震惊。 “您瞧,您来到这里的目的,说白了,就是催促堕落不洁的天狮战团赶紧自杀,好保全战团最后的名节和他们自己的尊严。”藤丸立香喝了口果汁,叹了口气,“我说得难听了些,但事情的本质就是如此。您完全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我能从您的语气当中感受到热忱,对血亲兄弟的友爱,和对兄弟战团悲观前景的焦虑不安。我看得出,您所提出的观点是完全在为他们着想的,甚至属于天狮战团的维兰战团长和萨拉克斯牧师他们,本也与您的观点相同。因为在帝国运行了一万年而自然迭代的逻辑当中,这就是正确的。在帝国中生活并接受了相应教育的人,没有人会质疑它。” 藤丸立香放下了杯子,把两只手插在一起,放在了桌面上,郑重其事地宣布: “但我不是帝国人,所以我会。” 除开禁军马库斯之外的在场所有人,似乎都被这句宣言吓了一跳。 “您不是帝国人?”索恩在震惊之下毫无必要地提高了声音,“但这怎么可能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