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压了压帽檐,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临走时还听见他充满疑虑的声音——‘怎么就这么像呢……’ 我暗自觉得好笑,关于我混的没脸见人在街上瞎晃悠被高三班主任遇到这件事情。 只要我不承认,就没人知道是我——现在这幅落魄的鸟样,我不知道自己还有颜面去见谁。 那就祝班主任他万事顺遂心想事成吧。 …… 不知不觉既然走到了墓园。 思索片刻后,我走了进去,门卫大哥问我怎么没和之前的人一起了,我没回答。 进了墓园找到了宋竹兰,我蹲坐在了她的墓碑旁边。 宋竹兰不跟我讲话,于是我就自己喋喋不休的主动跟她说。 我和她讲了很多开心的趣事儿,我还告诉她,我如今在精神病院混日子,那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每一切都是我讲述故事中的主角。 宋竹兰要是能听到的话,一定会暴跳如雷拿着七匹狼追着我打,大声斥责我干什么都不行,就只会糟践自己。 她生前的时候我觉得我没那么喜欢她,总是凶巴巴,骂我不说,还爱抽我。 每次对我好我觉得是理所应当,因为她是我的外婆,每次给我拿钱我也觉得理所应当,因为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我以为她有了我就不会再孤单,就不是别人口中的孤寡老人了…… 她走那天我没有哭,只是觉得生活中骤然少了什么,我没向身边的任何人提起过那个背部佝偻的老太太,葬礼上除了我就是我。 我记得那天我穿着很压抑的黑色衣服。 那天我听风说了很多话,我没哭。 之后的日子就是每天回家都会买上一盒草莓,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然后做饭、洗衣服、看电视……出去做兼职,凌晨再回到家…睡觉早起上学… 日子仍旧的枯燥无味,甚至有些碌碌无为。 我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我的生命依旧鲜活。 我开始怀疑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习惯了有宋竹兰的生活,只是有些依赖她罢了。 直到那天凌晨,我打完工回到黑漆漆的房子,开灯冷风从没关的窗户灌了进来。 浴室的水龙头炸裂了,水洒了一地。 我依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用塑料袋裹好水龙头,清理了满屋的水渍,将被水的东西一一摊开晾着。 屋子乱糟糟的,一点比不上宋竹兰在时收拾的那样整洁。 我打开冰箱,看到了保鲜室的门,看见了那几盒早已腐烂的草莓,检查了一遍,没一颗好的。 我猛然想起,我其实根本不爱吃草莓,宋竹兰喜欢,她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草莓。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好累,撑在打开的冰箱上哭成了傻/逼。 我记得那是我妈死后,我第一次哭成那孙子样儿。 所以,其实我很想念宋竹兰,现在这一刻真的特别的想。 所以,从始至终孤独的都不是宋竹兰,是我,我以为是我陪着她,恰恰相反,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支撑着我。 我以为我适应了身后没人的日子,可宋竹兰给了我甜头后就撒手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把自己糟践进精神病院,然后每天都在安慰自己有所期待心怀希望。 可最后还不是痴人说梦,像我这种货色,谈什么未来。 连安于现状都做不到,我还妄想有以后。 啧,不切实际的想法除了从侧面充分证明我是个废物之外,还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其实我是个什么也做不到的垃/圾。 …… 又在下雨了。 我问宋竹兰冷不冷,她没搭理我。 我让宋竹兰选择带不带走我,她让风给我捎了话。 四周风声寂静,叶飞根落。 “小兄弟!” 看守大门的人站在匝道口冲我招着手。 我抬眼冲他看去,他冲我喊道:“小兄弟,要关门了!” 我愣了愣,起身朝宋竹兰道了别。 她没说再见。 …… 出了墓园,我头一次对这里感到很是陌生,包括我的目光所及之处。 我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想想还挺搞笑的。 雨势渐大,我只能站在那个唯一能避雨的亭子处。 临走的时候找门卫大哥讨要了两根烟。 他这人心肠好,把剩下的半包烟和火机都给我了。 我站在凉亭里,久违的点燃了一根烟。 第一口就被呛的生理盐水直飙。 mad,有些日子没碰了,呛人。 抽完一根再点燃了一根,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半包烟很快见了底,头有些昏胀。 我觉得我该回精神病院了,那里才是一个精神病该待的地方。 所以我冒着雨沿着来时的路返程。 凛冬的雨很冷,我其实更喜欢在盛夏时穿着短袖和短裤在雨中造作自己。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像我一样,觉得淋雨其实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静静地站在原地,听雨声惊四起。 这种时候放空思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牧野的渡船驶不进小巷离港,我亦无所归宿。’ 啧。 ……一路上也倒是路过你家不少同方向行驶的车辆和路人。 顺我心意的是,不要有人停下行程说载我一程,然后到达我临时目的地的时候又将我放下。 也别行人要和我结伴而行谈笑风生,我款款独行,乐得其所。 . 到了市区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我随意往后抓了把浸湿的头发。 在车站等车的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孩子在打量着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