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们对村民们说的"山里有大家伙"特别感兴趣,追着问东问西。 林东只能打哈哈,说都是些以讹传讹的事。 黑风岭那些传言,像秋天的蒿草籽,风一吹就满山遍野。 林东心里明镜似的。山君的事,瞒不了多久。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他得做准备。不是为自己——一个下放知青,烂命一条,怕什么? 他怕的是山君。跟了他三年,比他在生产队的那些"战友"还亲。 第五天,来人了。 五个。都是生面孔,穿的是部队发的那种迷彩服,脚上的解放鞋还是新的,鞋底的花纹都没磨平。 背的包也不是山里人用的粗布褡裢,是帆布的,上头还有铜扣。 林东趴在崖头上,用他爹留下的那个破望远镜看。 那人手里拿着个黑匣子,上头有根天线,一晃一晃的。 不是本地人,本地人进山根本不带这些玩意儿。 他们直奔老虎沟,那是山君常去喝水的地方,沟底有眼泉,冬天都不结冰。 林东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像纳鞋底时拽麻绳那么紧。 林东没敢下去。这帮人不是善茬,看他们走路的架势就知道——步子匀,呼吸稳,眼睛还四下扫。 这是练过的,他一个知青,哪是人家的对手? 他摸出怀里那根竹哨,是用山里的苦竹做的,指头粗细,上头钻了七个眼。 这是他跟山君"说话"的法子,不同的调,不同的意思。 急三声是危险,缓两声是平安,长一声是召唤。 他吹了急三声。 声音很轻,像山雀子叫。那五个人没听出异样,继续往前走。但林东知道,山君听得见。它的耳朵比人灵,能听见三里外的兔子啃草。 山君果然听见了。 它从石洞里出来,没有往老虎沟去,而是绕到了北边的乱石岗。 那里石头多,气味散得快,脚印也留不下。 那五个人在老虎沟转了大半天,带头的拿着黑匣子,对着地上比划。 另一个放出条狗,黄毛的,比生产队的土狗精神。狗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忽然就叫起来。 林东的心又是一紧。 但那狗叫了两声就不叫了,因为它闻到的是昨天的气味。山君昨天是来过,但今天没来。 那条狗被牵着继续找,越找越糊涂,最后干脆趴地上不走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