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0-《潜龙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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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 ...
刘岩说话的时候,贺渊正在给萧阑的腿缠上绷带,眼皮也没抬一下。
她有点不死心,走近了几步,嫣然一笑:“乐大公子,你就不给我介绍介绍?”
乐雍如正等着她吃瘪,又怎么会吭声,闻言假装听不见,只捂着胳膊上被子弹擦过的伤口低声呻吟。
刘岩轻轻哼了一声,她对贺渊实在极有兴趣,也顾不上矜持,盈盈笑道:“我收留了你们,总不能连个名字都不告诉我吧?”
乐雍如笑嘻嘻地插嘴:“大美女,你收留的是我啊,要不是我受了伤,也不会连累他们在这里等我了,咱俩也算好过,你就这么厚此薄彼?”
“死相!人家跟你早就是过去式了,别妨碍人家结交帅哥的机会!”刘岩睨了他一眼,半嗔半怨地轻轻戳了他的脑袋一下。
乐雍如也不生气,撇开外表的风尘味,刘岩其实是个真性情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还保持了一定的联系。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聊。”
“过河拆桥!”她撇撇嘴,屁股一扭,转身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小夫诸立刻从萧阑口袋里冒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乐雍如松了口气,戳戳它的脑袋。
“多亏了你这小家伙,要不是一场暴风雨,估计我们都得折在石井手里了。”
“叽!”阿毛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在萧阑腿上蹦来蹦去,差点踩到他骨折的地方,被贺渊拎起来丢到角落里,立马焉了吧唧。
乐雍如看得又好笑又可怜,但他可没勇气向冰山求情,虚咳一声:“这一次之后,石井如果还活着,一定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他在黑白两道混了这么多年,没少落下什么把柄,我回去之后,会去让我家老头子整死他,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又唉声叹气:“可怜我家闪电啊,不知道是不是被石井那人渣炖成狗肉火锅了!”
萧阑嘴里塞满了哈密瓜,口齿不清:“泥八用担心,窝放勒一张追踪腐在它们身难……咳咳咳!”
话说得太快,一块没来得及嚼碎的哈密瓜滑进喉管,呛了个半死。
乐雍如没听懂。
贺渊拍抚着萧阑的背给他顺气,语调轻柔和蔼:“你把我给你的追踪符,贴在一条狗身上?”
阿毛仿佛感觉到危险,叽叽两声,使劲缩回萧阑的怀里不肯再冒出头。
萧阑谄媚地笑:“小的哪敢啊!”
“那追踪符呢?”
萧阑:“贴在猫身上了。”
贺渊:“……”
萧阑小心地想要挪开一点,远离冰山魔王,却被贺渊察觉,按在他伤腿上的手微微一用力,又将人搂了回去,萧阑哎哟一声,老老实实不敢再动弹。
真是一物降一物。乐雍如暗自感叹。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眼前还摆放着瓜果点心,简直无法相信就在前不久,他们还疲于应付石井的逼问,甚至那个神秘溶洞里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就像做梦似的。
乐雍如忍不住皱眉:“在那下面的时候,我就一直想问清楚……我们在那里看到的战争,包括那些人,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他想起自己在篝火旁看见的歌舞,那个女人拉住自己的手时的触感,甚至是烤肉在嘴里的味道,都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一个幻觉。
可如果是真的……乐雍如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那种情形也许更加可怕,一个水下溶洞,难道竟然能够连通不同的空间吗?
“不算真实,但也不是假的。”萧阑似乎在想着应该如何措辞,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那里有旱魃坟,有活着的夫诸,有上古遗留的种种痕迹,也许冥冥之中有种力量,能够在特定的时间节点扭曲时空,让我们回到过去。”
乐雍如呆呆地听着,他没有与萧阑一起经历过罗布泊的事情,所以觉得这种观点荒谬而离奇,当时虽然也置身其中,看到那场震撼人心的战争,可那就像旁观者一样,就算贺渊说过远古人类的能力堪比神明,他还是难以想象。
“你是说穿越时空?”他摇摇头,“……那就更说不通了,我们看到的那些人,能够驱使稀奇古怪的野兽作战,甚至呼风唤雨,如果那是回到过去,为什么上古的人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而我们没有继承一丁半点?”
“世间万物此消彼长,一荣一枯,一盛一衰,一生一死,这是早就定下来的规矩,至于定规矩的是谁,这个暂且不必深究。举个例子来说,自然界中有一种元素,叫钋,据说是世上最毒的物质,但反过来说,也正是由于它毒性最强,所以才会极度稀少,这本身就是符合此消彼长的规律。”
此时此刻,萧阑说话的神情专心致志,完全敛了缺心眼般的嬉皮笑脸,俊秀面容在灯光侧影下愈发显出美玉似的光滑润泽,乐雍如忽然有种想伸手摸上去的欲望,只是念头刚起,他身旁的男人仿佛就察觉了一般,冰冷刺骨的目光扫了过来,让他立时消了这种冲动。
妈的,怎么不是老子先认识他!乐雍如有点忿忿不平。
“但是人类偏偏要打破这个平衡,将它提取出来加以炼化,用于满足自己各种私欲的战争武器,这就是逆天而行……嗯,扯远了,言归正传,我们选择了依赖物质,享受科学技术带来的一切成就,本身就等于放弃了在精神方面的继续探索,所以千万年来,属于人类本身的潜能,渐渐停滞不前,甚至退化,直至无人知晓,而在物质方面,也必然大大往前,但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萧阑一口气说完,刚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已经有人拈了一块哈密瓜递到嘴边,他想也不想张口咬下,享受般地眯起双眼,任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就像一只吃饱餍足的猫咪。
两人之间的默契,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那个溶洞有着无数上古遗迹,还有很多地方我们没有踏足过,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去的话,一定能发现其它鲜为人知的秘密。”
乐雍如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你还有下次,下次再给金山银山老子也不去了。
他们在溶洞里历尽生死惊险,刚上了石井了船,随即又被暗算受伤,还在风雨里泡了半天水,这才脱离险境,乐雍如早就累得不行,不知不觉就沉沉睡过去,这一睡就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直到刘岩叫醒他。
他迷迷瞪瞪张开眼,翻身还想继续睡,被刘岩拧着耳朵。
“还睡,人都走光了!”
人……萧阑!
乐雍如一惊,彻底醒了。“他们呢?”
刘岩白了他一眼:“昨天就走了,亏你一闭眼就睡得跟头死猪似的,现在才醒。”
乐雍如啊了一声:“他们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老娘又不是包打听,你醒了就赶紧回家去,别在这妨碍我做生意!”
乐雍如怔怔的没动,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
旁边汪的一声,毛绒绒的大狗扑上来,舌头热情地舔了他一脸口水,他这才发现那条莫名其妙失踪的藏獒居然回来了。
“闪电!”
藏獒疯狂摇着尾巴,乐雍如简直怀疑再摇下去它的尾巴都要摇断了。
“这狗哪来的?”他问刘岩。
“今天刚开张,就有人跟我说,这条狗在外面蹲着不走,我出去一看,才知道是它。”
“喔。”乐雍如摸着藏獒的毛,有些怅然,闪电是跟萧阑那只小猫在一起的,现在狗回来了,猫却不见了,是不是也意味着他跟萧阑之间,就像两条不会再有交集的平行线?
萧阑把脑袋歪在贺渊身上,睡得迷迷糊糊,浑然不知道车窗外面景物飞逝。
他带着夫诸,飞机不让携带宠物,更何况是不明物种的宠物,一旦被发现估计阿毛小朋友的后半辈子就得在研究室或动物园里度过了,所以两人改为坐火车,结果早晨从刘岩那里出发到火车站时,还碰到了蹲在门口等他们的小猫。
小猫和夫诸被装在背包里,萧阑把拉链拉了大半,留下一点缝隙可以呼吸,两个小家伙依偎在里头呼呼大睡。
“小黑,我们不跟如如说一声就走吗……”萧阑换了个姿势,索性把脑袋枕在贺渊腿上,舒服地呢喃一声。
“不用了,说了也要走。”贺渊翻着从服务员手上买来的小报。
对面坐着的小姑娘正按着手机发短信,一边偷偷抬头看他们,脸颊泛红。
萧阑好一会儿没有吱声,过了半天,才突然道:“小黑,其实你是在吃醋吧?”
“等回家你就知道是不是了。”
某人马上老实了。
从去鄱阳湖到历劫归来,时间已经过去十一个月,除去萧阑放假的两个月,也就是说,他已经九个月没有出现在学校,回北京之后,萧阑抓着里头有上百条未接来电的手机直奔学校,寝室里的人见了他都跟见鬼似的。
“你丫的整整九个月,跑到哪里去了!陈白那小子说你跟一个勘探团出去了,刘教授好说歹说,才让学校保留你的学籍……”姜宸抓着他上下查看,一边大呼小叫。
“说来话长。”萧阑眨眼:“陈白呢?”
姜宸闻言一脸古怪:“他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回帖,回个帖还要半夜3点爬起来才不卡,还有人谁比我惨吗!摔!
无责任小剧场:
萧阑同学总喜欢去招惹贺渊,然后又被反击得无路可逃,久而久之,他就学了个乖,每次撩拨老虎之后,装成极度无辜的模样,逃得远远的,然后一脸无知地瞅着贺冰山:“hi,你叫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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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72章 ...
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在半年前,刘教授突然收到一封信,不知道从哪里寄来的,也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看上去有些年月了,照片里是一块碑文,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凌乱而没有规则。起初,刘教授以为是有人故意恶作剧,就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一个月后,又有一封一模一样的匿名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里面还是一张照片,这一次不是碑文,而是一片丛林,草木茂盛,郁郁葱葱,看上去并不是人工种植出来的,而像极了大兴安岭那种原始的森林,照片上的森林也没有任何标识,以刘教授对植物并不精深的认识,他也说不出这是哪里才会有的植被。
在那之后,每一个月的同一天,刘教授都会收到同样的信,里面各自放了一张不同景物的黑白照片,他曾经拿着第一张照片上的符文去问国内颇富盛名的语言学家,可没人能说得出上面的符文究竟意味着什么,又想表达什么含义。
到了第五个月,照例又收到信,这回上面是一幅壁画。在画中,阴霾遮蔽了天空,太阳被盖去一大半,人们在慌不择路四散逃跑,牛羊牲畜也失去了理智,许多人在逃跑中互相踩踏而死,甚至还有些人捧着自己的头颅跪在地上,空中飘浮着一团一团的阴影,这一切呈现出一片末日降临的诡异景象。
刘教授弄不清寄信给他的人到底是谁,又想跟他传达什么,五封信之间甚至没有必然的联系,仿佛有人即兴照下来的一些记录。
他曾经以为碑文上的那些符文,也许是一种失落在历史长河的文字,譬如西夏文,甚至是西方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王国的神秘文字,但第五封信上的壁画改变了他的猜测,从壁画上来看,这明显是与中原文明有所联系的,即便这联系微乎其微。
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袁暖玉看到了这些照片。
袁暖玉是个地道的四川人,说起来还跟刘教授的亡妻有些关系,算起来也是他的晚辈,她有事来找刘教授,无意间看到刘教授正在和于叔讨论照片上的东西,无意间就插了一句嘴:“那不是水青杠吗?”
见刘教授他们都望向自己,她笑了笑,指着第二张照片说:“那上面有几棵水青杠树,我在家里那边见惯了,所以认得。”
“四川……”刘教授喃喃重复,眼睛一亮:“老鱼头,你说我们是不是一直想错方向了?”
萧阑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姜宸:“所以他们去了四川,连小白一起?”
姜宸点头。
“去多久了?”
“一个月前去的,失去联系有一周左右了。”姜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陈白临走前让我给你留个口信,说如果你回来了,而他们还没回来,就乖乖待在学校,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小白会留这样的话给自己?怕自己闯祸吗,以他如此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资质,怎么可能会闯祸呢?
萧阑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想通,就把话抛之脑后了。
“那五张照片还在吗?”
“在,刘教授带了原本去,留下扫描件,在他办公室的电脑里,我带你去吧。”
宿舍离办公楼不远,后者还有电梯,十几分钟后,他们已经站在刘教授的电脑前,看着里面五张黑白照片发呆。
萧阑看了半晌,突然出声:“古蜀国?金沙文明?”
姜宸摩挲着他的脑袋感叹:“不愧是刘老头的得意门生,一语道中关键……不过猜岔了那么一点点,他们要找的,据说是比三星堆还更早的古蜀。”
三星堆这个词,代表了一个民族的文明核心,在那以前,史学界普遍认为华夏文明起源于黄河流域,但在三星堆之后,这个观点被彻底颠覆。这个在川地的古蜀国所出土的青铜器和玉器,精雕细琢到了极致,以现今科学技术的发展程度,人类也未必能够重现,而这些东西所传递给人类的信息,却是高度发达的文明和政权,无数谜团隐藏其中,至今未能得到解释。
这个连文字都没有,又忽然消失的文明,却曾经在《山海经》出现过数次,甚至还曾经出土过来自印度洋的贝壳,如果说秦始皇陵是所有考古学家乃至盗墓贼心目中的圣地,那么三星堆的含义,就不仅仅是圣地了,它代表着一大片人类没有办法涉足的空白。
萧阑挠挠头:“宝墩古城?”
那是一个比三星堆还要略往前推的部落文明,但也仅止于此罢了,若论先进与完善,必然是比不上三星堆的。
“不,刘教授猜测那也许比三星堆还要早,却比三星堆更加发达的高度文明遗址,从没有人去过的。”
姜宸指着电脑里的图片:“这片植被,后来据他们查证,说是极有可能生长在四川北部的原始森林里。”
“他们一共有多少个人去,怎么失去联系的?”
“十来个人吧,系里的孙老头也一起去了,还有于叔,和那个袁暖玉,和杂七杂八一些人,有上次的经验,孙老头本来还提议带几个学生,但刘教授不同意,最后陈白坚持跟着,所以只有陈白一个学生。”
萧阑喔了一声,上网把那几张照片都发到自己的邮箱里,一边喃喃自语:“不知道那边现在的天气咋样……”
姜宸一听这话有点不大对头:“喂你不会真的要跟去吧?”
萧阑指指自己的伤腿,笑嘻嘻:“我这模样怎么去?”
姜宸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记得去辅导员那里销了你的不良记录。”
萧阑摆摆手,一步一挪地走出去。
回到家,刚刚打开门,两团毛绒绒的影子就迎面扑过来,萧阑下意识往旁边一闪,砰的一声,小花五体投地摔在那里,上面还趴着阿毛,两个家伙为了争宠结果撞到一起,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贺渊坐在桌旁,刚刚起好一卦。
不等萧阑开口,便淡淡道:“你要往西南走?”
萧阑嬉皮笑脸地赖过去:“小黑,亲亲小黑,最亲最爱的小黑……你算出来了?”
“此卦凶,乃死中求生。”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萧阑:小黑,你身上真好摸,让我多摸把,今天让我在上面吧?
贺渊:嗯……
萧阑:哎,你害羞个啥,咱们都那啥过了,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神马的……来,亲个╭(╯3╰)╮
贺渊:不要嘛……走开啦,讨厌,死相!~
萧阑(色迷迷地笑):嘿嘿嘿……嘿嘿……啊!谁抓我头发!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里抓着小花,无辜的猫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阿毛则干脆整个扒在他脸上,四爪抓着他的头发。
贺渊坐在椅子上,优雅地看着书,转头:做什么梦了?
萧阑悲催+欲哭无泪:没……
他的内心默默怒吼:为神马梦境和现实的差距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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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
要说陈白对萧阑也算很了解了,知道他去鄱阳湖有贺渊在,最后总能化险为夷,也知道他回来之后必然要去找自己,又让姜宸代为传话,叫他不要来,只不过陈白还是低估了某人的折腾能力。
萧阑笑眯眯:“死中求生,意思是还有生机,对吧?”
贺渊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凶卦对于他来说毫无震慑作用。
“嗯。”
“小黑……”萧阑捏着嗓子蹭过去,脑袋在冰山的颈肩处蹭了蹭,拿出前世对着老爹撒娇的劲头,语调带了些甜腻的哀求:“去吧,小白是我最好的哥儿们,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刘老头平时对我也很关照……”
“可以。”
“嘎?”萧阑一肚子准备好的话被这句答复打断,难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抱住贺渊亲了一口。“小黑你真是贤良淑德,爱死你了!”
“只是嘴上说说?”贺渊睨了他一眼。
萧阑敏锐地感觉到危险,挪开一点,干笑:“你想怎样?”
“不要像个被逼奸的良家妇女,是男人就干脆点。”贺渊面无表情地揪住他的衣领拉过来。
要干脆的是你,被我压一次会死吗!萧阑悲催地想着,一个天旋地转,两人位置已经变了,理所当然,萧阑是下面的那一个。
贺渊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想在上面?”
萧阑吞了吞口水,大胆提出要求:“按照次数来算,那么多次,换我一次在上面,这要求很公平吧?”
“很公平。”贺渊故意顿了顿,看身下这人大喜过望的模样,唇角微勾:“不过等你能够压倒我再说。”
萧阑苦了脸:“可以不择手段来达到目的吗?”
“可以啊。”贺渊亲切的笑容在萧阑看来就像恶魔。“就像我也可以对你用道术一样。”
那说了等于没说,坑爹啊。萧阑内心默默流泪。
看着萧阑完全无语的表情,贺渊心情甚好,低下头吻住他,舌尖在对方唇瓣上扫了一遍,才轻轻滑进去,以难得的温柔。
手从上衣下摆探了进去,裤子的拉链被拉开一半……
萧阑趁着火势还没燎原的时候赶紧阻止他,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等等……”
贺渊挑眉,动作却没停下。
“那五张照片……”萧阑飞快地把姜宸说的情况大致复述一遍,末了道:“如果我们要去,那五张照片就是关键,里面应该能找到不少线索……”
贺渊冷笑:“想转移话题?”
萧阑:“……”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总该付点报酬。”挑起他的下巴谆谆教导。
“可以货到付款吗?”
“你说呢?”
“……”
于是萧阑一个美好的下午就在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痛并快乐着的过程中度过了。
等到他终于想起自己之前要问什么问题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萧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贺渊背对着他,正坐在电脑前,看那五张来历古怪的黑白照片。
小夫诸见他醒了很高兴,叽叽两声使劲舔着萧阑的脸,给他免费洗脸,顺便表示自己饿了,需要喂食。
小猫蜷在他脚边,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继续埋头睡觉。
如果忽略自己浑身酸疼,这将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早晨啊。
萧阑慢吞吞地下床,贺渊知道他醒了,头也不回,只伸出手,等萧阑走过去,便很自然地将他揽入怀中。
“贺大师,您看出什么端倪了吗?”萧阑谄笑。
“这一张,”贺渊指着照片上茂密的丛林植物。“应该是在四川北部,九寨沟一带。”
萧阑赶紧拍马屁:“大师就是大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己知彼。”
欺负了某人一夜,贺渊神清气爽,心情颇佳,也不计较他阴阳怪气的腔调。
“我父母是研究植物的。”
萧阑张大了嘴,用看着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小黑,我一直以为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萧阑惊叹的第二天,一对中年夫妇敲开这里的门。
开门的是萧阑,三人站在门里门外,大眼瞪小眼。
女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牌,转头对男人疑惑道:“我们走错了?”
“没吧?”男人挠头,同样不解。
“喵!”小花从萧阑脚边探出脑袋,仰头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好可爱!”女人尖叫一声,蹲□把它抱起来揉搓。
男人看了萧阑一眼,心虚地扯扯她的衣服:“别揉坏了,这是人家的猫。”
女人被他一拉也回过神。“我们一定是走错门了,贺渊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养宠物。”又对萧阑绽开灿烂笑容。“小弟弟,这只猫太可爱了,能不能借我们玩两天就还你?”
“喵……”被揉得风中凌乱的小猫眼中含泪地望着主人,希望他能把自己从魔掌中救出去。
萧阑却完全没有看它:“……你们就是贺渊的父母?”
那两人也吃惊了:“没走错门?”
贺渊从房间出来,看见门口三人,淡淡喊了一声爸妈,走过来,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个人,一边揽过萧阑的肩膀。
“介绍一下,这是我爸妈,贺川,梅影,你可以直接喊他们的名字。”
顿了顿,又对中年夫妇道:“这是萧阑,我的人。”
语气淡然随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贺妈妈掏掏耳朵,又转头问丈夫:“啥,他刚才说啥子,我没听错吧?”
贺爸爸的嘴巴张张阖阖,最后憋出一句:“应该没有吧……”
贺渊的话在两人脑海里消化了半天,望向萧阑的眼神从热情渐变为激动。
萧阑被他们一顿猛看,不仅不怯场,反而照例扬起迷惑人心的灿烂笑容,张嘴就是口若悬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得两老心花怒放,看萧阑的目光比看亲生儿子还亲。
短短几分钟,两人已经迅速倒戈,贺渊从主角沦为配角。
贺渊不动神色:“先进来再说。”
几人分头落座。
贺妈妈迫不及待:“小阑啊,你今年几岁了,还是学生吗?”
贺爸爸不甘落后:“贺渊,你刚才说小阑是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贺渊淡定喝茶:“就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意思。”
贺家两老的反应完全不像常人,他们不约而同,齐刷刷望向萧阑,以无比同情的眼光。
“多好一孩子啊,怎么就被你祸害了呢!”这是感叹的语气。
“他家父母知道的话,非打死你不可。”这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一度以为就算给你吃伟哥,你也不会发情的。”贺妈妈很欣慰。
“什么伟哥,我还觉得他会人兽呢!”贺爸爸的想象力更上一层楼。
“恭喜啊贺渊,你终于有人要了!”这是异口同声的最后总结。
这真是你父母?萧阑呆滞半天,用眼神传达疑问。
如假包换。贺渊依旧淡定。
那边两人还在激动,被贺渊一声打断:“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刚从印度那边回来,本来想去东北看看,发现一些很有对比价值的植物样本,路过北京,想起你在,就过来看看。”敢情儿子只是顺带想起的,贺妈妈嘿嘿一笑,毫无愧疚感。
贺渊嗯了一声,对他们在植物研究上的痴迷程度颇为了解。
这一家的相处模式很奇怪,贺渊对父母就像对普通人一样冷淡,脱线的两口子也不以为意,他们是知名的植物学家,足迹遍布大半个世界,几乎把生平精力都放在心爱的植物上,面对儿子的说话口吻也和平辈似的,三个人一年到头也没见上几面,两人对儿子的生活世界从来没有干涉,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尊重,以贺渊的能耐,也并不需要在旁边指手划脚的人。
贺渊从小就性子冷淡,自从被送进山里去学了道之后,更不见他有过什么激动高兴的情绪,贺妈妈经常很奇怪,自己夫妻俩没心没肺的,怎么到了贺渊这里,就基因突变了呢,看到萧阑之后,她终于悟了,这明明更像自己的儿子啊。
胆小的阿毛似乎感受到两个陌生人并没有恶意,叽叽两声从萧阑口袋里钻出来,无辜地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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