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假死? 吐出这个词的同时,莫愁心中酝酿的复杂情绪也得以收敛。 是了,以姓赵的那可恶家伙的心思深沉,阴险狡诈,会就这样轻易地死去吗? “朕不知道。”徐贞观沉默了下,说出了个意外的答案。 是的,她不确定。 哪怕理智告诉她,假死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但终归只是猜测。远隔千万里,谁能知晓具体情形? 也许当真是没有机会传送,或被庄孝成的手段阻拦,可能性太多。 “假定……先假定赵大人当真是假死,那他为何要这样做呢?除非是为了隐藏行踪…… 他去的时候,没有隐藏,说明怕的不是沿途针对他的刺杀,而是他有不得不隐藏的理由。” 莫愁冷静分析,女宰相的智商上线,隐隐有了个猜测,但又觉得毫无依据,委实不好下论断。 徐贞观同样并无十足底气,她想了想,说道: “无论他死了,还是假死。总之,一切等押送逆党的队伍抵京再说,而在此之前,便只当他真死了。” 莫愁心中一动,明白了女帝的言外之意: 若赵都安刻意假死,那她们就该予以配合,看破不说破,以免破坏赵都安的计划。 “奴婢知道了。”莫愁躬身行礼,转身退去,准备思量如何配合。 等寝宫中,再次只剩下徐贞观一人,她静静坐在暖厅中,玉手缓缓拂过身旁的罗汉床,想起了某人睡在这里的景象。 她怔怔出神。 他……真的是假死吗?还是说,自己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才强行寻觅的理由? 徐贞观分不清。 分明……不久前,她刚在大宴仪上,于百官前确凿公布了两人的关系,可才过了两月,就传来了死讯。 仿佛是宿命,与她有关的男子,无论父亲、兄弟都已死去,余下的叔伯也反目成仇。 “寡人……寡人……皇帝就当真是孤家寡人的宿命吗?” 徐贞观袖中白皙的玉手攥紧,她忽然起身,推门走出寝宫,化做一道金虹跃出皇宫,降落于天师府深处。 那座小院外,却发现门扉紧闭,整个小院也处于“虚实”之间,分明就在眼前,她却无法触及,踏入其中。 “陛下?您来了。” 忽而,不远处一名神官缓缓走了出来,神情并不意外,在女帝凌厉视线审视中,他平静说道: “天师入睡了,不见客。” 徐贞观眉毛挑起:“你知道朕会来?” 神官想了下,确认天师不曾叫他隐瞒,坦诚道: “是张天师命我在此等陛下。” 徐贞观眉头骤然舒展,似乎得到了答案,她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旋即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神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 转眼之间,约定的三月之期已到了尾声。 这一日,京城码头外,运河之上,一艘小船行将靠岸。 甲板上,易容后的赵都安负手而立,垂着迎面的初春的风,望着前方熟悉的雄城,感慨道: “离开时还是严冬,回来已大不同。” 恩,要不怎么说古代路途遥远呢,一来一回,就换了季。 海棠从他身后走来,女缉司扮做女侠打扮,用了易容法子,换了头型,望见雄城时明显松了口气,一路紧绷的心弦终于松缓: “可算回来了,看来你的计划奏效了。” 赵都安也微笑道:“是啊。比我想象中更顺利。” 一行人早于栾成的大部队启程,集体易容后,走近路返京,一路上可谓是担惊受怕,但有惊无险,足以说明他“假死”的安排发挥了效果,匡扶社残党没有追上来,就是明证。 如今小队抵达京城,进入了女帝的辐射圈,彻底安全了下来。 “呼,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城,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海棠舒展腰肢,嘴角带笑。 “越是最后时候,越不能放松知道不,主角团一旦松懈,必出事,庄孝成怎么样了?” 赵都安以前世阅片无数的经历,严肃地予以提醒。 “……芸夕寸步不离看着呢,你自己去看。”海棠吐槽,觉得他小题大做。 赵都安转身看了眼蹲在甲板角落盯着海水发呆的霁月,以及正笑眯眯拽着张晗闲聊的公输天元。 迈步进了船舱。 率先看到了四仰八叉,躺在舱内打鼾补觉的金简,少女白净的脸上尽是疲倦,呼吸间,鼻涕泡都要出来了……美少女人设毁的一干二净。 赵都安嘴角抽搐,谁能想到神秘的金简,睡着了是这个逼样……要不怎么上辈子网上说,外出旅行是检验情侣是否合适的试金石呢…… 金简旁,是盘膝在地,闭目养神的芸夕,而在两名女子中间,赫然是被绳索捆绑起来,形销骨立的庄孝成。 “太傅,马上就进城了,怎么样,想好了么,若你愿意归降,本官豁出脸去,也向陛下给你求一个宽大处理,如何?”赵都安笑眯眯问。 白发白须,昏昏欲睡的庄孝成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神态异常平静地与他对视: “老夫只求一死。” “好,好……等你见到陛下,进诏狱中面对酷刑,希望你还能这么嘴硬。”赵都安冷笑一声,念出反派发言。 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箓,“啪”地贴在庄孝成额头。 后者顿时昏迷过去。 “将他装进箱子吧,准备进城。”赵都安面无表情道。 芸夕点了点头,起身拖曳过来一个大箱子,将昏迷的庄孝成丢了进去。 …… 俄顷,船只靠岸。 在公输天元以“障眼法”遮掩下,一行人顺利通过了码头官差的检验,并租了一辆拉货的马车,将大箱子丢在车上,芸夕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头,主打寸步不离。 其余几人乐呵呵坐车,拒绝了码头车马行的车夫,张晗亲自驾车。 等进了城门,走在大街上,眼前出现热闹繁华的街道,风中飘扬的酒旗,众人一颗心才终于安定。 看了眼时辰,已经到了中午,舟车劳顿的几个家伙干脆就近找了个汤饼铺子吃饭。 趁机打探城中近况。 “最近啊……城里最大的事,就只有那位赵阎……赵少保的死讯了。” 铺子伙计收了几枚大钱,笑呵呵说起了传言。 赵都安的死讯已传开,据说当今陛下忧伤过度,数日不曾上朝。 不少文人争相作诗,悼念赵都安,以讨好女帝。 “听说那位赵使君名声不好,还有人肯悼念?”赵都安吃着饼子,饶有兴趣问道。 “嗨,心里怎么想也不好这节骨眼往外说啊,那不是给当今圣人添堵……” 伙计撇嘴,又醒悟失言,捂了捂嘴,讪笑道: “我都道听途说,上头的大人物心思,我这种人上哪里知道?几位客官吃好。” 走开时,狐疑地看了那个吃饭时也要坐着大箱子的姑娘……外地人真怪。 赵都安哭笑不得,他大抵能猜出,城中不少人早已心花怒放,只是不敢公开表达而已: 赵使君尸骨未寒,谁这时笑出声,给女帝听到,岂不是滔天大祸? “啧啧,还悼念你呢,怎么样,你要不给自己也写一首?”海棠打趣他。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