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还有,浪十八潜伏多年,怎么偏巧给曹茂找到了?除非……” 赵都安眼神一凝: “靖王!难道是靖王?浪十八今年唯一的露面,只有跟着我去湖亭的那次,彼时与靖王冲突,浪十八两次出手,靖王府手下的人,也多有从军经历,认出大名鼎鼎的北地血刀,并不意外…… 八王同气连枝,若是靖王通风报信,故意泄露消息给曹茂……以此挑拨曹国公与朝廷冲突……” 莫愁见他突然沉默,不禁用胳膊肘扒拉他:“你在想什么?” “唔,没什么,”赵都安回过神,斟酌问道: “陛下是什么意思?” 莫愁摇摇头: “不知道。但我想,陛下定是不悦的。可浪十八犯下的血案是真的,曹国公的怒火也是真的……” 言外之意,在女帝的立场,从大局角度,无疑是牺牲掉浪十八最合理。 反正只是太子当年豢养的死士,并非女帝救下,浪十八在后湖多活了好几年,已算白捡了几年的寿命。 能登基称帝的人,哪怕心中对少数人存有温情,但对外必然是冷漠无情的。 况且,退一步,哪怕女帝想偏袒,可事已摆在明面上,总不能公然视律法为无物。 “也就是说,浪十八要死?”赵都安用陈述句说道。 莫愁轻轻点了点头,她仔细看了眼前的情敌一眼,莫名声音转柔了几分: “其实,这事和你没关系。” 赵都安默然。 是啊,这事似乎的确与他没多大关系,曹国公不是奔他来的,也不算奔女帝去的。 浪十八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死士,从任何角度看,京城里的大人物们都没必要为了一个死士去触怒曹国公。 或许,除了霁月,压根没人在乎这件事。 不,只怕霁月都未必在乎……否则也不会完全没出手,眼睁睁看他被逮捕,她只是觉得不安,才来找自己。 只要按照律法,将此人斩首,便可平息一位国公的愤怒,怎么看都是最正确的选项。 毕竟只是个小人物。 “我知道了。”赵都安点头,迈步往城门外走,“不用告诉陛下我来过。” “诶……”莫愁下意识伸手,在空气中虚抓了下,终归没触碰到他的衣袖。 女官目送这令她厌烦的家伙孤单的背影离去,心头生出异样难名的情绪,摇了摇头,她撇了撇嘴,嘀咕道:“虚伪。” 还以为这家伙是为了浪十八而来,但听到原委后不也还是果断抽身,不愿沾染一星半点? 呵,政客。 虽然……自己也是一样的……虚伪。 …… 皇城深邃的门洞外,镶嵌粗大门钉的深红大门敞开着。 守在两侧的披甲禁军望见赵都安从宫中走来。 忙堆笑迎接:“大人,您的马。” “恩。”赵都安随口敷衍着,翻身上马,抖了抖缰绳,驭马沿着主干道远离皇宫,朝诏衙方向返回。 只是走了一半,他瞥见了路旁一间沽酒的铺子,忽然勒紧了缰绳。 下马,走近铺子,买了两大坛最烈的酒,又在附近打包了一大包肉菜,用油纸包裹着。 赵都安策马朝着刑部大牢赶去。 不多时,黑灰色的牢狱建筑映入眼帘,在寒冬中格外萧瑟冰冷。 “赵使君?哎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刑部大牢门口,一名穿绯红官袍的中年人笑着迎接过来,从胸口绣着的图样看,赫然是裴楷之倒台后,新上任的刑部侍郎。 这种品秩的大员,平素不会出现在刑部大牢处。 “哈哈,黄侍郎不在官署里坐着,怎么也跑出来吹冷风?”赵都安翻身下马,笑着打趣。 二人不算熟,但都在官场,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彼此自然认识。 黄侍郎哈哈一笑,拱手道: “我等为陛下尽忠,岂在乎些许风霜?不知赵使君驾临,这是……” 赵都安拍了拍一左一右,悬在马鞍两侧的酒坛,笑道: “听闻之前随本官南下的护卫犯了事,入了监牢,来看一看。” 黄侍郎面皮一抽,为难道:“使君您这……” 赵都安微笑道: “黄大人不必为难,本官只是探个监,酒肉都可验一验,吃不死人的。出了事,算我的。” 因为当初高廉和县令王楚生死在监牢的事,导致刑部这几个月风声鹤唳的。 黄侍郎忙摆手: “使君说笑了,以使君的面子,莫说送些酒肉,便送床铺进来,又有何难?非是我不通融,只是……” 赵都安扬眉:“只是?” 没等后者开口,站在监牢前院中的二人就听到监牢入口处,传来一个陌生而沉厚的声音: “只是,曹国公有令,嫌犯狡猾至极,且兼武道不俗,为免其逃脱,特令本将军在此驻守,严禁任何人探视。” 赵都安视线从黄侍郎肩头越过,看见监牢深邃的门洞中,黑暗里徐徐走出一个青年。 其身披暗色盔甲,腰间悬挂一柄佩刀,容貌不算出挑,唯独眉毛极浓,近乎用墨笔画在脸上的。 甫一踏出,赵都安浑身肌肉紧绷,生出本能的警惕! 是个高手!武道高手! 绝对不逊色于女将汤昭的军中武将! 二人视线隔空碰撞,好似发出金铁交击声。 黄侍郎额头悄然滚出一粒黄豆大的汗珠,心中叫苦。 他这个侍郎本也是朝堂上的重臣,京中谁遇到了不敬畏三分,偏生夹在赵阎王和曹国公之间。 心头早已将装傻充愣,将这摊子事丢给他的刑部尚书骂了七八遍。 脸上却还挤出笑容,给双方介绍: “哈哈,这位是赵使君,京城仅此一位,想必不用多介绍。” “这位,也是大名鼎鼎,乃是拒北城副将曹克敌,安国公曹茂最为倚重的义子。” 拒北城副将? 第(2/3)页